中医临床常用的辨证方法有以下几种:八纲辨证、气血津液辨证、脏腑辨证、六经辨证、卫气营血辨证、三焦辨证、经络辨证。这些辩证方法各有特征,但是都有一条主线贯穿其中,那就是阴阳辩证。阴阳辩证是中医辩证的纲,纲举目张,其他辩证方法为目,阴阳辩证把握好了,其他辩证就有了脉络可循,不会出现根本性错误。对于人的身体而言,阴阳是无形的,无形的阴阳反映为有形的卫气营血。
中医学的卫气营血有二方面的含义:一是指生理机能来说,它代表人体的生理功能,二是指温热病的病变过程来说,它代表温热病的病势深浅的四个阶段。从这个意义上看,中医疗病就是调理气血。清代叶天士所创的温病辨证,即以外感温病由浅入深或由轻而重的病理过程分为卫分、气分、营分、血分四个阶段,各有其相应的证候特点。病变按卫、气、营、血逐步发展至营分血分者为逆传。两分的证候同时出现者称同病。卫分为表证阶段,应鉴别不同的病因;气分为热盛阶段,应区别热邪是否结聚;如属湿热,则应区分热和湿的轻重;病邪深陷营、血分为伤阴引致内闭或出血的阶段,并须明辨心、肝、肾等脏的病变,由此从病因、阶段、部位、传变及病变程度确立辨证的内容。
何为卫气营血?
对于卫气营血,《黄帝内经》,《难经》等中医典籍都有阐述。《素问· 痹论》讲“荣者,水谷之精气也。” 《灵枢·营卫生会》讲“清者为营,浊者为卫” 。《灵枢·决气》讲“上焦开发,宣五谷味,熏肤、充身、泽毛,若雾露之溉,是谓气……。中焦受气取汁,变化而赤,是谓血。” 《难经·三十二难》:“心者血,肺者气。血为荣,气为卫,相随上下,谓之荣卫。”
笔者认为难经的阐述更加明确。卫在脉外,通肺,肺形成卫气。营血在脉内通心 ,心形成营血。营卫就是心肺,就是火金。
营血来源于中焦,是水谷之精微所化。卫气来源于上焦,是空气之精微所化。二者都是后天物质。人上吸天阳,下饮地阴,依靠先天之元精元阳运行,以气行血,以血载气,维持正常的生命活动。
卫气营血之阴阳与转化
从上述对于卫气营血概念的阐述不难看出,卫气是阳,营血是阴。卫气之阳又可以分为太阳,少阳。营血之阴又可以分为少阴太阴。
这里可以结合现代人体解剖学,对于卫气营血之阴阳有一个更清楚的认识。血液循环有体循环(大循环)和肺循环(小循环)的过程,这个过程中,气血都有清晰的阴阳转换。
体循环的路径是:左心室--(主动脉) --各级(动)脉--身体各处毛细血管--各级(静脉)脉--(上、下腔静脉)--右心房。营血为阴,其中动脉血为阴中之阳,是为少阴。静脉血为阴中之阴,是为少阴。
肺循环的路径是:右心室---肺动脉---肺部毛细血管---肺静脉---左心房。卫气为阳,其中从肺动脉输出的气为阳中之阳,是为太阳。肺静脉输出的气为阳中之阴,是为少阳。
那么推动卫气营血阴阳转化的动力是什么呢?西医认为是通过心脏的搏动和肺脏的开阖,推动气血转化。如果再问一句,这些运动又是从何而来呢?现代西医对此并没有进一步的研究或者解释。因为这类似于牛顿提出的问题,既然整个宇宙都是靠万有引力维持运动平衡的,那么宇宙运行的第一推动力来源于哪里?牛顿只能将其归因于上帝。西方医学对于生命的原始动力也同样没有系统化的结论。
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,气的来源在肺,气血在中焦“见面”,变化就是“媒婆”,《荀子.礼论》中的说 :“天地合而万物生,阴阳接而变化起。气血接变化也起。变化又是怎样实现的呢?那就是靠中焦之中气。所以气血交通的“媒婆”就是中气。
中即是空,气血交通的媒介是空,是变动,是中。如果用四大地水火风来解释,气是火风,血是地水,一个是清阳,一个是浊阴,阴阳之间靠变动转换,就是中间的五,就是春夏秋冬的长夏,应该是无形的媒介。气血靠火土转化,即温度和脏腑经络。气血交通的媒介是元阳和水谷精微产生的热量,正如像万物生长靠太阳。这就是气血转化的能量,也是后天生命运行的能量保障。
生命的原始动力来源于哪里?还是要回到河图中去寻找答案。河图向我们阐述了先天之理。何为先天?人以天为天,天以人为天,人被天制之时,人是天之属,人同一于天,无所谓人,此时之天为先天。先天之理,五行万物相生相制,以生发为主。河图之理,土在中间生合万物,左旋动而相生,由于土在中间,相对克受阻,故先天之理,左行螺旋而生也。河图讲天一生水,地六成之;地二生火,天七成之;天三生木,地八成之;地四生金,天九成之;天五生土,地十成之。肾为水,心为火,肺为金。不难看出,先天之根为肾水,来源于天。心、肺的原动力来源于地。天为阳,地为阴,但是肾居人体下焦(阴位),心肺居人体上焦(阳位),所以阴阳交感才能化生出人。
卫气营血与桂枝汤、麻黄汤
临床用卫气营血阴阳辩证理解《伤寒论》方剂,用于临床实践,就抓住了温病学诊疗的关键,可以发挥更好的效果。
风伤卫寒伤营。风为阳邪,卫为阳气,风邪中人则阳分受之,故伤卫气。《伤寒论》太阳五:“太阳病,头疼,发热,汗出,恶风者,桂枝汤主之”。卫秉肺气,性收敛,风鼓卫气,失收敛之职,所以汗出。风泄卫敛,内遏营血,郁蒸为热,卫气被伤,营血受病。所以伤在卫气,治在营血。桂枝汤之桂甘枣补脾滋肝血,姜调脏腑宣经络,芍清营热,桂达营郁。营卫蒸泄为汗,孔窍开,营郁外达,中风则愈。
寒伤于营,肝藏营血,行其闭藏之令,营血不宣故无汗。营愈闭而愈泄,泄而不通,则卫郁寒生。《伤寒论》太阳伤寒麻黄汤证太阳二十:“太阳病,头疼,发热,身疼,腰痛,骨节疼痛,恶寒,无汗而喘者,麻黄汤主之”。由于寒为阴邪,营为阴气,二者相感,寒邪中人,则阴分受之,而伤营血。血秉肝气性疏泄,寒闭营阴,失其疏泄之职,故无汗。寒闭营愈泻,外束卫气,闭藏为寒,营血被伤,卫气受病,故伤在营血,治在卫气。麻黄汤之甘草保中气,桂枝发营郁,麻黄泻卫气,杏仁利肺气,降逆止喘。孔窍开则卫郁外达,伤寒则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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